在排球的領域中,陳菀婷既是世大運代表隊的隊長,同時也是高人氣的運動帥哥(姐)。即便傷勢伴隨榮耀共存,即便亞運名單上頭未出現自己的名字。哭過了,就好了,持續為了排球而努力,為了自己的熱情與夢想,尋找奮力一搏在籃網躍起,再次擊出華麗扣殺的機會。
「讓我們歡迎11號,阿非,陳菀婷出場!」
2017年排球場邊球迷吶喊聲響徹雲霄,中華女子排球隊從預賽起連營贏法國、捷克、哥倫比亞,八強賽擊敗阿根廷。身披11號戰袍,生涯最後一次出征世大運的阿非,與隊友們共同接受國人的歡呼。儘管在四強賽時1:3不敵日本,最終銅牌戰敗給烏克蘭作收,團員們共同努力獲取世大運史上最佳女排成績,依舊讓人有目共睹。
對於陳菀婷來說,能夠走到今日的這一步,是用汗水與淚水交織而成換來的結果。人生中總會參雜著順心與不如意的經驗,特別在排球運動領域的這條路上,風光過,受傷過,失落過。
但是只要有機會再次打球,當那帥氣的身影再次躍起,她必將奮不顧身的為了贏得團隊勝利,付出自己的全部。
有一種使命,叫做為運動而生存,為了生活而運動。當運動成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事物時,將能不畏任何艱難,朝著既定的目標前行。
排球人眼中的11號帥氣隊長
畢業於台灣師範大學研究所的陳菀婷,去年經歷世大運的洗禮,從運動員搖身變為公眾人物,大概是陳菀婷經歷2017年台北世大運後,最大的轉變。
「成名沒什麼不好,真的,只要不影響自己的日常訓練跟生活就行。」
擁有帥氣外型、隊長身份及累積豐富大賽經驗的優勢,陳菀婷在隊上扮演靈魂人物的角色,自然而然為媒體聚光燈與粉絲們追逐的焦點。但是對他來說,當初參加世大運的初衷其實很單純:為國家拿面獎牌,為學生生涯最後一次出賽不留遺憾。
意外爆紅的結果,令她一開始有些不習慣,但最終接受了這一切,甚至轉換成一種正面積極的想法,見識許多民眾透過世大運在台灣舉辦的機會,更投入參與並關注國內的運動。
「世大運經歷對於台灣運動員來說是種鼓舞,同時也讓我們更加投入到比賽當中,拿出最好的表現去面對挑戰,別讓親友失望。」莞爾一笑,阿非相當清楚自己能夠站上世大運的舞台,是靠著過往努力所換得的回報。
帶傷迎戰世大運的成功經歷雖然甜美,但在球員生涯的過往及當下,陳菀婷卻早已歷各種的大風與大浪,從風光到傷痛,參雜著人生事故的點滴,只有自己最能懂。
叛逆輕狂,轉變為成熟
十年前秋天的台大體育館,由台灣對上日本,正上演著第十四屆亞洲青年女子排球賽的冠亞軍賽。阿非不斷在關鍵時刻躍起,打出關鍵的漂亮攻勢,至此豎立個人在國家隊2號上「黃金左手」的重要頭銜。
儘管最終不敵日本,阿非卻將這次的國際賽事,視為自己生涯中最值得留念的回憶。無關勝負輸贏的結果,而是著重於自己從一名叛逆不羈的學生運動員,轉變成一名專注於訓練,沈著應對比賽的選手。
一切的起因,皆源於當時的日籍總教練坂口憲政「嚴師慈父」的帶兵哲學,徹底收服了桀傲不馴的阿非。
「有一天,我因為倦怠故意翹掉了訓練,事後被協會長官罵了一頓。」阿非對於球隊當時採取日本式集體軍事化訓練感到疲乏,遂故意不向球隊報到以示不滿,卻換來教練意想不到的回應:「我原本以為教練又要開罵了,想不到他卻放軟姿態反過來安慰我…..告訴我說他猜得到刻意不報到的原因。這才讓我明白,他是真的用心在帶領我們,教導我們。」
每晚10點就寢,幾乎無任何放假機會的嚴密訓練,令當時年少的阿非感到極度厭煩。直到獲得教練寬心的安慰,才明白人生中諸多前輩給予的壓力,皆是對於個人生理與心理上的正向磨練。不經一事,不長一智,對於那年高三的阿非來說,正是個性邁向成熟的轉戾點。
受傷再苦,也要咬牙忍過
2015年帶領師大女排在大專盃決賽0-2的落後局數下,連拿3局逆轉封王,實現球隊六連霸美夢。然而長期帶傷上陣的結果,卻讓阿非在隔年面臨生涯最嚴重的傷病挫敗。
「奶奶在我小學四年級手脫臼動刀時,就曾叫我不要再打球了。可是我喜歡排球,真的不想放棄。如今他不但沒有阻止,反而常會到比賽現場看我比賽。」陳菀婷自小學起開始的運動傷病史,並未讓他就此退縮,甚至連原本頗為擔心的家人,也轉變為支持。
2016年7月,陳菀婷因為左肩關節唇傷勢,讓她不得不進入了手術房,這樣的決定對於阿非而言並不輕鬆:「當初很猶豫要不要靠手術治療左肩,畢竟國家隊集訓及大專盃預賽即將開始了,你無法預測休賽期間,球隊能否晉級,自己能否在傷癒後趕上賽季上場打球。」
阿非的憂心其來有自,不希望自己的學生運動員生涯,在最後以無法幫助球隊的結局中度過。因此洽詢了許多教練,最終選擇以身體為重,選擇動刀根治左肩。
開刀過後阿非經歷近1年的休養期,復健過程尤其辛苦,個性倔強的他總是咬著牙忍住淚水, 承受著凹關節角度所帶來的痛楚。
「很難用任何言語去形容那種痛楚,每當凹角度進行診療都很想打人、罵髒話。」阿非盡力描繪當時刻苦銘心的記憶,每當防護員問他會不會痛,她總是回答說:還好。盡可能靠意志力壓抑身體所受的傷痛,以及內心的恐懼,只為了順利養好身體回到球場上,延續僅剩不多的學生運動員生涯。
信念,萌生於失落之地
長達17年的排球生涯經歷,為陳婉婷帶來潮起潮落的人生,高興有時,失望有時。打從小學五年級設定成為排球明星的成就已經達成,最大的缺憾,則是今年落選2018年亞運女排培訓名單。
「我也不清楚落選的原因,這是協會內部的決定。反正,就這樣吧!」
回首去年世大運打出完美表現的光榮,以及風光之後被排協拒於培訓名單之外的失落,短時間內逢大喜大悲的心境,陳菀婷選擇坦然接受事實。
外界有志一同的為阿非抱屈,身為世大運的人氣戰將,就這樣在不明所以且沒任何原因的情況下,被排除於名單之外,難道世大運為國爭光,以及師大女排締造無數光榮的經歷,仍舊不足以讓這樣一名技術與熱情兼具的排球好手,再次惠國家披上戰袍嗎?
事情的答案,或許只有協會評選人員才知道。即使大家多麽不捨,多麽難過,事實也已成定局,只能接受。
對於阿非來說,未來還有更多需要去面對與思考的事情,自己想要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呢?期盼還是與排球有關吧!
I Can Do All Thing
打從去年研究所畢業,陳菀婷與師大女排共同完成隊史七連霸的傲人紀錄,人生最後一次參與世大運及世錦賽代表隊的生涯也宣告落幕。九月開始一邊排球企業聯賽甲組打球,一邊則在枋寮高中實習。
從排球選手身份轉換為教人排球的實習教師,讓陳菀婷展望生涯規劃的視野開闊了許多,以「帶人要帶心」的觀念,將自身的技術及經驗傳承下去,大受枋寮高中學生們的好評,並且在陳菀婷進行比賽時給予加油打氣。
關於未來,還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。陳菀婷既不確定企甲聯賽教練是否會找她回去打球,也還沒打算為未來的出路,硬性規定一份規劃清單。
是選擇當運動員繼續打球?還是為擔任專職教師而去考取教師證照?一切都還很難說定,但唯一不變的是,陳菀婷的心,永遠繫著排球運動。
「假如由我來規劃台灣排球發展,我會多舉辦校隊以外的排球賽事,好比每年都會舉辦的亞瑟盃,讓更多排球愛好者共襄盛舉。希望透過排球訓練營,讓更多人對這領域產生興趣。」陳菀婷認為,排球運動需要有更良好的環境,去培育出更多熱愛排球的族群。
「I Can do all thing.」源自NBA勇士球星Stephen Curry的名言,被陳菀婷視為人生的座右銘。不管將來會走什麼樣的路,不論將面臨什麼樣的困難,不斷從谷底爬起的阿非,都會毅然決然的接受挑戰。
期待著那名梳起油頭的帥氣11號隊長,能夠於人生下個階段中,再次找尋新舞台的機會,於排球場綻放耀眼的光芒。
TEXT:安嘀 / PHOTO: HONDA YAU / DESIGN: BABALA LIU